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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花美眷 似水流年:康熙瓷器上的仕女图(一)

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4-10-23 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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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自古以来便有仕女画,或称“美人画”,画家在画中对“美”进行定义和寄托,在画中塑造心仪的“美”。若要讨论起美人图来,中国历代绘画作品中不乏经典,如唐代周昉的《挥扇仕女图》,明代唐寅的《吹箫图》《画班姬团扇图》,清代焦秉贞、冷枚的仕女图册等等。

明代 唐寅《画班姬团扇图》

但是从纸墨上跳脱到瓷器绘画上的美人,则是从明末清初开始盛行,且世人皆称康熙时期为最美。清末《陶雅》称:“瓷器最重画工,雍正以花卉最工,人物则不及康熙远甚,尤以画美人之瓶罐,不能见重于后世。”

明末清初版画的盛行对康熙五彩仕女瓷器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中国传统文化与商业发展相伴的世俗文化在明末清初达到顶峰,加上成熟的印刷业,各类小说、戏曲等书籍极普及。为了增加书籍的趣味性,以及有助于书籍内容的市场营销和推广,当时的版画和插图几乎涵盖了所有书籍内容。不少名画家也参与雕版绘画的创作,如唐寅为《西厢记》作插图,陈洪绶为《离骚》《水浒传》插图,可以想象,原本已经很盛行的版画书籍加上名画家的加持之后,备受欢迎的程度是可以想见的。

中国古代文言小说中,爱情故事向来比例很重,这些故事主人公往往以士人为中心,与佳人展开浪漫叙说,因此版画插图中,表现女性仕女生活的比例相对的也很大。而这些版画和插图,拓展了康熙瓷器上绘画的题材,为景德镇画工提供了丰富的设计来源。

当异彩纷呈的版画被引入瓷器绘画后,景德镇画匠偏于一隅的视野被完全打开,临摹故事插图到瓷器上更加用心。他们并不是原封不动的照葫芦画瓢,而是利用自己的想象力为画片增加细节,渲染上各种颜色,使故事人物和画面更加形象。当把表现情节的插图画上瓷器后,原先在书中需要翻页才能“偶遇”的故事场景,变成了经常性的举目可见的立体瓷面的展示,那么原先的人物也从仅可平面欣赏中的书中走出,的来到了生活空间中。

清康熙 五彩《昭君出塞》故事图碗 2016年苏富比春拍拍品

当那些细腻的描写香闺动静的版画被用于康熙五彩瓷器之中,纸墨的黑白被颜色填补,配上了淡雅柔和的五彩色调,才子佳人故事更加动人。

清康熙 五彩《鸳鸯绦》故事图棒槌瓶

这件清康熙五彩《鸳鸯绦》故事图棒槌瓶,瓶身通景绘五彩仕女胡舞图,画面正中身着红衣碧带之仕女于云纹方毯上翩翩起舞,似舞腾跃于云气之中,正对着画屏前的紫衣贵妇则乐在其中,执手称绝;画屏一侧设有圆脚方桌,上呈文房酒盅,另有8位仕女各执乐器伴奏四周,姿态各异,刻画入微。颈部又绘五彩山水高士,闲云野逸,刚柔并举,文气十足,充分反映了明末清初士人之情节与品味。

此故事典出晚明阳羡海林道人著传奇《鸳鸯绦》中的一个场景,接圣旨出任兵马元帅前往塞北征伐,胡府义女张淑儿为胡氏夫妇舞蹈送行,譬如今国家图书馆藏明崇祯年间刻本《鸳鸯绦》,刻中版画二十二副,张淑儿画堂起舞即为其之一,构图相近可兹参证。此故事流传甚广,虽不过是秀才落难,美人相救,私订终身,一举成名,姻缘相合的老套,但叙情紧凑,扣人心弦,杨、张二人坚贞不二、用情致深,观者无不动容赞叹。张淑儿于方毯上旋舞,是这组《鸳鸯绦》画意作品的最显著特征,然毯上旋舞的形式源于西域传来之胡旋舞,中原本无,张淑儿在此作胡舞当是庆送男主人应征边疆之佐证。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今宵剩把银釭照,相逢犹恐是梦中。”这首淡淡的鹧鸪天,正好配上这出《鸳鸯绦》中彩袖翩跹的张淑儿。康熙绘笔被誉为独步本朝,其精彩之处不只是在著名的刀马人之间,在这幅声色并茂的家宴图里,充分体现了康熙五彩刚柔并重的艺术魅力。细致入微,层次分明的衣袍,敷染精致准确,需细心体会观察。艺术的讲究,在于无微不至的细节当中。

康熙时期的景德镇瓷器生产真正做到了“官搭民烧”,这为瓷器画匠提供了极为有利的创作环境。这一时期,景德镇御窑厂将御器委托好的民窑烧造,同时烧造经费、原料成本却都按项提供。彼时的陶工是按工计价,官方可以凭借自身的特权,以优惠的待遇争取技术更好的匠人,这样一来,御窑与民窑彼此合作与竞争,同时又共享技术和原料,对彼此的设计式样来源也产生了互惠效应。总体来说,在当时御窑的生产中,一定程度上吸收民间艺术自由活泼的风气,瓷器上也开始大量出现一些生活气息浓厚的画面;另一方面,官搭民烧使官窑技术配方几乎完全公开,优质的制瓷原料、精湛的制瓷工艺都毫无障碍的进入民窑,极大地提高了瓷器绘画的艺术表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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