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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诗经》战争诗的风貌特征解析其战争观

时间:2022-09-25 来源:乌哈旅游
从《诗经》战争诗的风貌特征解析其战争观

作者:夏 莎

来源:《文学教育》 2012年第18期

夏莎

内容摘要: 《诗经》中的战争诗不论是从内容上还是艺术表现手法上,都区别于其他民族的战争诗。自成一体,自成一派。其独特风貌大致有三:一是以点衬面式直接描写战争;二是注重对战前氛围的描写,战后余波的渲染;三是以情动人从不同的侧面共同表达对战争的同一看法。由于诗歌所凸显的特征正是其思想倾向艺术化的表现,所以本文将从《诗经》战争诗的风貌特征着手,来解析其潜藏的战争观。

关键词:诗经 战争诗 风貌特征 战争观

战争是政治的武装斗争,它总是在一定的政治军事思想的指导下进行的。无疑战争诗所蕴含的思想就有其明显的意识倾向性。而战争所凸显的特征亦是其思想倾向艺术化的表现。故本文旨在从《诗经》战争诗的风貌特征来分析其所蕴含的战争观。

《诗经》作为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涉及先秦社会的政治、经济、军事、祭祀、婚恋、农事、田猎等各个方面。其深广繁厚的信息内容也使其自身交构成一个复杂特殊的体系。诗与诗之间可能并不同类,但却有着密切的联系。如古代的田猎和军事活动是密切相关的,大猎常常用以教战。所以田猎诗和战争诗的划分界限是模糊的。由此可见《诗》三百零五篇并非是单独孤立的存在。孔子就指出过:“《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引自《论语·为政第二》,中华书局,2006年版,第8页) 将《诗》三百零五篇合而为一来表达“思无邪”这一核心的思想。所以对于《诗经》战争诗的风貌特征分析不论是拆解或是聚合,不仅需要对其进行明确定位后,还需要对其兼及多方面的探析。

那么在表述《诗经》战争诗风貌特征之前,首先还是得对战争诗的界定做一番考量。因为战争诗的界定标准会直接影响了《诗经》战争诗的分类及其整体风貌的走向。对于战争诗的界定大致有三种说法:一说战争诗是指纯粹直接描写战争的诗歌;一说战争诗是以战争为题材,直接反映战争或围绕战争而展开叙写的诗歌。强调战争诗最核心的基点要关涉战争,但允许牵涉与战争有关的其它方面;一说战争诗是指所有与战争有关的诗歌。认为无论是直接描写战争还是仅仅以战争为叙写背景的诗都可以统括为战争诗。从这三种对战争诗的界定来看,其范围在一步步扩展。所以按照不同的标准去划分《诗经》中的战争诗不仅类型不一样,最直接的表现是在诗的数量上也存在相当大的差异。如袁行霈的《诗经研究反思》以最严格的标准去界定战争诗—战争诗即是直接描写战争的诗歌,所分列出来的战争诗不过十几首而已。另外夏传才的《诗经讲座》指出战争诗是以战争为题材,直接反映战争或围绕战争而展开叙写的诗歌。所罗列出来的战争诗就有了四十多首。而王显臣的《古代兵书杂谈》则以所有与战争有关的诗歌称之为战争诗所划分出来的战争诗却高达一百多首。

既然以不同的标准去界定战争诗,战争诗的分类会呈现一个相当大的差异性状态。因为诗歌材料的差异性,推演归纳出战争诗的风貌特征想必也会呈现出或多或少的不同之处。为保存战争诗整体风貌特征,对于战争诗的界定夏传才先生所确立的标准应该是比较可取的,即认为战争诗是以战争为题材,直接反映战争或围绕战争而展开叙写的诗歌。这种标准既避免了对战争诗严格苛求式的精选而导致的绝对,也免于将战争诗统括成大标准其实无标准的泛化。采取

相对中立平和的科学态度来界定战争诗也才能在《诗经》战争诗风貌特征的把握中有一个直观清晰的认识。

《诗经》大约产生于商、周之交。历经周的盛衰,至春秋中叶。在这样一个时域内,“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战争是社会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诗经》里的诗可以说“ 皆感于哀乐,缘事而发”。可是《诗经》中的战争诗真正写到出征,直接联系到战争场面描绘的出征诗至多不过十首。如《大雅·常武》言宣王亲征淮夷,威风凛然,军势大振; 《大雅·江汉》言召虎率师征讨淮夷,整师前往,气势恢宏; 《酌》言武王伐纣,盛赞王之师等等,但这些诗直接描绘战争其实并没有对战争的场面进行刀光剑影的精细刻画,而是将战争的场面以大的视角进行全局鸟瞰。没有详细的战争过程,但却有许多丰富多彩的环境和人物刻画。没有详尽的史实叙述,但却有以情动人的真情抒发。而《诗经》战争诗的独特风貌也就恰恰在于此。其具体表现在:一是采用以点衬面式的表达技巧直接描写战争;二是注重对战前氛围的描写,战后余波的渲染;三是以情动人从不同的侧面共同表达对战争的同一看法。

一.采用以点衬面式的表达技巧直接描写战争

《诗经》中的战争诗直接描写战争场面的诗句大都只是一些片段,以一笔带过、点衬面的技巧对战争进行直接描绘倒是最惯用的表现手法。但是这一笔却是选取得最有表现力的一笔。

如《大明》以点衬面式地写牧野之战更是令人惊心动魄。“殷商之旅、其会如林。矢于牧野、维予侯兴。……牧野洋洋,檀车煌煌,驷騵彭彭。维师尚父,时维鹰扬,凉彼武王,肆伐大商,会朝清明。”在牧野战场上,两军摆开阵势, “其会如林”将军队人员和丛林作比,战场上兵多将广的宏阔场面也就跃然纸上。紧接着通过“檀车煌煌、驷騵彭彭”战车的鲜明闪亮,战马的矫健奔腾表现了军队磅礴的的进取之势,仿佛蕴含着摧枯拉朽的爆发力。横扫千军如厉风席卷寸草般轻而易举的战争态势,使得“会朝清明”,一战而以定天下。这一场波澜壮阔的战争, 全诗仅仅通过两个关节点:对丛林般军队的静态描写和“煌煌”“彭彭”战车战马的动态形容就将战争场面表现得生动传神。寥寥数语的重点刻画,着实让这场牧野之战打得惊心动魄。

二.注重对战前氛围的描写,战后余波的渲染

《诗经》战争诗描绘的很多战争大多采用了“不战而屈人人之兵” (引自《孙子兵法·谋攻篇》,时代文艺出版社,2008年版,第288页) 的战略战术。简单地说,战争不是靠一刀一枪实实在在地打赢的,而是靠军事的威慑力量吓赢的。其实这种方式也恰恰说明了对于交战双方来说战争不是目的,以战争的胜利争取某种特定的和平才是交战双方想要达到的结果。只要一方屈之于另一方,战场就是盛大的和平交接舞台。但是要做到屈人之兵,就要有盛气冲天威慑对方的力量。所以战争诗凸显的是重视对战争氛围的渲染,强调王师示战的壮大恢弘和将士们志在必得的勃勃雄心。

例如《小雅·出车》:“我出我车、于彼郊矣。设此旐矣、建彼旄矣。彼旟旐斯、胡不旆旆。……出车彭彭、旗旐央央。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赫赫南仲、猃狁于襄。”方玉润在《诗经原始》中评说:“先叙出军车旂,旟旐飞扬,仆夫况瘁,已将大将征伐声势赫赫写出,惊心动魄,照人耳目,次又言王之命仲,仲之承王,愈加郑重,义正词严,声灵百倍, 早使敌人丧胆,玁狁慑服。故不烦一镞一矢,但城朔方而边患自除。”诗中并没有写两国交兵,但是强弱之势,胜负之局却已成为定势。诗注重对战前的氛围的描写意旨也就在于此。

另外战争诗对战后余波的渲染同对战前氛围的描绘可以说是等量齐观的。对战后结局和回声的详细摹写也无非是对战绩的炫耀和颂扬,是对英勇抗战的一种纪念仪式。如《小雅·采芑》写方叔南征荆蛮,末章写道:“方叔率止、执讯获丑。戎车嘽嘽、嘽嘽焞焞、如霆如雷。显允

方叔、征伐猃狁、蛮荆来威。”“执讯获丑”是说战争获胜,敌人就擒;末二句说北伐玁狁的胜利,迫使荆蛮不战而屈,畏威来降。方玉润说:“末章振笔挥洒, 词色俱厉,有泰山压卵之势。”对战后的描写比写千军万马的厮杀似乎更能突出军队的声威和战绩。所以为了强调王师的强盛,战争诗对战后的渲染也就予以浓墨重彩的表现。

三.以情动人从不同的侧面共同表达对战争的同一看法

中国的文学是一种抒情的文学。“是为情而造文。”因此,在这样的文学语境中,可以想见《诗经》战争诗同样是以情入诗,重情感参与的诗歌。战争诗表达出情意,即是在战争背景下从不同侧面去刻画征夫思妇对战争的情感反应。像《小雅·采薇》、《王风·君子于役》、这类作品从征夫、思妇不同的侧面抒发了对战争或控诉、或激愤、或悲叹的浓烈情感。以情动人,扣人心弦。

如《豳风·东山》全诗共四章, 每章开头都重叠“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强化在一个烟雨濛濛极其凄凉的氛围中征夫回到家乡悲凉的心境。以哀景来表现哀情,而愈见其哀。“濛” 字一语双关,它既是细雨的迷濛,也是士兵征夫心情的迷茫。“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征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步步返乡,途中心绪的百感交集可想而知。而造成这种局面是战争,是战争所造成的。征人对于战争,只能说是难言无奈和凄凉。

《豳风·东山》是从征夫的这个侧面来反映战争所造成的凄凉惨境,而从思妇这个侧面来反观战争也写得别开生面。如《伯兮》,“其雨其雨,杲杲出日”盼爱人归,却只是事与愿违。思妇的等待等来的是绝望。痛心疾首,“焉得谖草”,何其可悲可叹。应该说《伯兮》将思妇对征夫的思念刻画得入木三分,其缱绻绵绵的思念在煎熬和等待中让人心生怜爱。到最后也就自然而然地让人感叹这一切都是战争惹的祸,怎叫一个“苦”字了得。

从上述对战争诗风貌特征的分析中不难发现,战争诗表现出了对战争的距离。首先从战争诗的叙写方式上来看,战争诗并不重视对战争场面的白描,或以史实呈现的方式进行对战争的陈述,而是重点了加强对战前战后的艺术渲染。其次从内容上来看,对征夫思妇受战争所累的描写在战争诗中占绝大多数。

所以综合来看,从《诗经》战争诗的风貌特征离析出来的战争观即是一种反对战争,向往和平的战争观念。其实这也恰恰是对我国古代文化传统的一个回应。我国自古就是一个礼仪之邦。“仁、义、礼、智、信”是国人固持的修身标准,“ 德不孤,必有邻” (引子《论

语·里仁第四》,中华书局,2006年版,第30 页) 是其君主秉承的处事原则。正如辜鸿铭所说:“战争在中国是个意外,当然战争也很有可能发生,但是人们绝对不会对战争上瘾,不会生活在对战争的不断期望之中” (辜鸿铭《中国人的精神》,上海三联书店,2010年版,第3页) 所以战争仅仅只是一种手段,为争取和平稳定的手段。如果说以其它方式同样能达到安定的目的,如政治游说和政治谈判等,那么战争就不会是第一顺位的选择。因为正如朱东润先生在《诗心发凡》讲到:“自《诗》三百五篇言之,吾国人之厌恶战争, 不乐从军者,处处可见。”

本文从《诗经》战争诗的风貌特征离析其所蕴含的战争观,重点从战争诗的风貌特征的角度去探究其战争观念的倾向。整体把握战争诗的战争观对于我们今天进一步理解《诗经》应该说还是具有一定意义的。

参考文献:

[1]朱熹: 《诗集传》, 中华书局,2001年版,第56、123、139、152、236、244、319 页

[4]赵沛霖: 《诗经研究反思》,天津教育出版社,1989年版,第116页

[5]方玉润: 《诗经原始》,中华书局,1986 年版,第327页

[6]朱东润: 《诗三百篇探故》,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版,第129页夏莎,湖北大学文学院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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