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毯 第９届中Ｂ韩国际风景园林学术研讨会论文选登 Ｌａｎｄｓｃａｐｅ Ａｒｃｈｉｔｅｃｔｕｒａｌ Ｓｙｍｐｏｓｉｕｍ ｏｆ Ｃｈｉｎｅ，Ｊａｐａｎ ａｎｄ．Ｓｏｕｔｈ Ｋｏｒｅａ Ｓｐｅｃｉａｌ Ｔｏｐｚ ｏｎ Ｓｅｌｅｃｔｅｄ Ｐａｐｅｒｓ ｏｆ ｔｈｅ 韩园林的相似性与独特性 ａｒｉｔｙ ａｎｄ Ｕｎｉｑｕｅｎｅｓｓ ｏｆ Ｃｈｉｎａ，Ｊａｐａｎ，ａｎｄ Ｓｏｕｔｈ Ｋｏｒｅａ Ｇａｒｄｅｎｓ 孟兆祯 ＭＥＮＧ Ｚｈａｏ—ｚｈｅｎ 摘 要：中日韩地理位置相邻，天然地形和地带性气候相近及长期文化交流，形成了有别于西方园林的相似性。又由于自 然资源和人文资源的差异而形成各自独特的民族特色。独特性大于相似性。从理念、园林追求的境界、自然山水园布局、园林 建筑、置石与掇山、自然式的植物种植方面论述了相似性与独特性。由于地带毗邻且相近，就自然环境而言，滨海、多山、富 水、产石，自然资源有相似 性。加以文化交流，人文资源也有相似 性。自然与人文资源融为一体的园林便有区别于西方园林的 东方园林美。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各自独特的自然环境和人文资源又造就各自园林的民族特色，自立于世界园林民族之 林。 关键词：风景园林，中日韩园林；综述，相似性；独特性 文章编号：１ ０００—６６６４（２００６）１ １—００２６—０３ 中图分类号：ＴＵ９８６ 文献标识码：Ａ 收稿日期：２００６—０９—１３；修回日期：２００６—１０—１２ Ａｂｓｌｒａｄ：Ｃｈｉｎａ，Ｊａｐａｎ ａｎｄ Ｓｏｕｔｈ Ｋｏｒｅａ ａｒｅ ｉｎ ｃｌｏｓｅ ｎｅｉｇｈｂｏｒｈｏｏｄ Ｔｈｅ ｓｉｍｉｌａｒ ｔｏｐｏｇｒａｐｈｙ ａｎｄ ｃｌｉｍａｔｅ ａｎｄ ｌｏｎｇ— ｆｅｒｍ ｃｕｌｔｕｒｅ ｅｘｃｈａｎｇｅ ｈａｖｅ ｃｒｅａｔｅｄ ｓｉｍｉｌａｒｉｔｉｅｓ，ｗｈｉｌｅ ｔｈｅ ｄｉｆｅｒｅｎｃｅ ｉｎ ｎａｔｕｒａｌ ａｎｄ ｈｕｍａｎ．￣ｒｅｓｏｕｒｃｅｓ ｈｅｌｐ ｆｏｒｍ ｔｈｅｉｒ ｏｗｎ ｎａｔｉｏｎａＩ ｃｈａｒａｔｉｅｒｓ．Ａｎｄ ｔｈｅ ｕｎｉｑｕｅｎｅｓｓ ｉＳ ｍｏｒｅ ｔｈａｎ ｓｉｍｉｌａｒｉｔｉｅｓ．ｗｈｉｃｈ ｉＳ ａｎａｌｙｚｅｄ ｉｎ ｔｈｉｓ ｐａｐｅｒ ｔｈｒｏｕｇｈ ｔｈｅ ｃｏｎｃｅｐｔ，ｒｅａｌｍ ｏｆ ｐｕｒｓｕｉｎｇ．１ａｙｏｕｔ ｏｆ ｔｈｅ ｎａｔｕｒａｌ ｌａｎｄｓｃａｐｅ ｇａｒｄｅｎ．ａｒｃｈｉｔｅｃｔｕｒｅ ｉｎ ｇａｒｄｅｎｓ，ｓｔｏｎｅ ａｎｄ ｈｉｌｌｓ，ａｎｄ ｎａｔｕｒａＩ ｐｌａｎｔ ｃｏｎｆｉｇｕｒａｔｉｏｎ．Ｔｈｅ ｔｈｒｅｅ ｃｏｕｎｔｒｉｅｓ ｓｈａｒｅ ｔｈｅ ｓｉｍｉｌａｒｉｔｉｅｓ ｉｎ ｎａｔｕｒａＩ ｒｅｓｏｕｒｃｅｓ ｓｕｃｈ ａｓ ｂｅｉｎｇ ｃｏａｓｔａｌ ｍｏｕｎｔａｉｎｏｕｓ，ｗａｔｅｒ—ｒｉｃｈ，ａｎｄ ｓｔｏｎｅｓ Ａｎｄ ｔｈｅ ｈｕｍａｎ＿￣ｒｅｓｏｕｒｃｅｓ ａｌｓｏ ｓｈａｒｅ ｔｈｅ ｓｉｍｉｌａｒｉｔｉｅｓ ｔｈｒｏｕｇｈ ｃｕｌｔｕｒａＩ ｅｘｃｈａｎｇｅ． Ｔｈｅ ｅａｓｔｅｒｎ—ｓｔｙｌｅ ｇａｒｄｅｎｓ ｈａｖｅ ｔｈｅ ｂｅａｕｔｙ ｏｆ ｃｏｍｂｉｎａｔｉｏｎ ０ｆ ｎａｔｕｒａＩ ａｎｄ ｈｕｍａｎ．￣ｒｅｓｏｕｒｃｅｓ．ｗｈｉｌｅ ｄｉｉｆｅｒｅｎｔ ｃｏｕｎｔｒｉｅｓ ｈａｖｅ ｇａｒｄｅｎｓ ｏｆ ｔｈｅｉｒ ｏｗｎ ｓｔｙｌｅｓ ａｎｄ ｆｅａｔｕｒｅｓ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Ｌａｎｄｓｃａｐｅ Ａｒｃｈｉｔｅｃｔｕｒｅ；Ｃｈｉｎａ，Ｊａｐａｎ，Ｓｏｕｔｈ Ｋｏｒｅａ Ｇａｒｄｅｎ；Ｓｕｍｍａｒｙ；Ｓｉｍｉｌａｒｉｙｔ；Ｕｎｉｑｕｅｎｅｓｓ １中日韩园林的相似性 中日韩园林在古代是由能诗善画的文人设计的，现 １．１理念的相似性 代也要继承和发展各自的民族传统。 三国园林的相似性不仅反映在形象上，更反映 这反映在景名和文化渊源方面，有明显的相似 在指导性的理念方面。首先是崇尚自然，强调人与自 性。日本有两所“后乐园”和一所“六义园”，“后乐”取 然协调及园林艺术文理相融。这与西方强调人战胜 自范仲淹《岳阳楼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 自然、“一切美都符合数学规律”、重理 陛分析研究和 乐而乐。”六义为诗经学术语，《诗・大序》：“故诗有六 单纯追求视觉分析是有所不同的。哲学是自然科学 义焉：一日风、二日赋、三日比、四日兴、五日雅、六日 和社会科学的总结，在儒、道、释三家综合影响下产 颂。”韩国景福宫、中国颐和园景福阁都出自《诗经》： 生的文学、绘画，特别是在山水诗和山水画的千丝万 “既醉以酒，饱以德，君子万年介而景福。“ 缕的直接影响下，导致出现园林景物的相似性。西方 １．２以自然山水园为追求的境界 园林是由建筑师设计的，植物园是园艺师设计的，而 三国的典型自然环境是山水，在自然山水中成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长的人从恐惧自然发展到崇尚自然、师法自然，逐渐 形成自然与人文融为一体的自然山水园。在以自然 山水为外貌的景物中注入纯自然所不具有的文学意 合院变体，且都组成院落的形式。院落分进，有或无 轴线关系，两轴线以上必有主次之分，主次轴线相平 行或垂直。廊子作屋间联络贯通，园墙用以封闭以增 境和文化内涵，体现“人杰地灵”的理念和精神。中国 的颐和园、拙政园，日本的旧芝离宫庭园、六义园，韩 国的景福宫、雁鸭池，就自然山水的总体布局、问名 以至细部图案都有明显的相似性。“天圆地方”的造 型思想更为相似。（韩）《北阙图型》所示之景福宫香 远池与（中）《金明池夺标图》相似。由“意在手先”而 产生的“问名心晓”理法的运用也是相似的。（中）圆 明园的”蓬岛瑶台”、“濂溪乐处”、“坐石临流”与（日） 《二条城》蓬莱岛、京都《龙源庭园》蓬莱山、须弥山、 罔山的《后乐园》“流殿”曲水之宴、（韩）昌德宫之爱 莲亭都有明显的ＳＢ￣ｒＪ，性。北京北海“延南薰”亭与 （韩）昌德宫“解愠亭”名异而实同。《孔自穷语・辨乐 章》载有舜做五弦琴以歌《南风》的辞：“南风之薰兮 可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阜吾民之财兮。”故 三国园林的精神相似性更重于物质的相似１生。 自然山水的主题意境是“海中仙山”，中国所谓 “池三山”制。三山为蓬莱、方丈、瀛洲，五山ＰＩ￣ＪＤｏ上 园峤、壶梁。因有大陆漂移说，五去－－－Ｎ－－。亦或更广 泛地取“高山流水”之山水清音意。自然山水构成园 之骨架，往往是负阴抱阳、藏风聚气。山水结构以山 环湖、以湖环岛，因此中心岛和封闭空间、环游线路 都是山水布局的相ｆＰＪ，４￣，而且水岸线和堤、岛的轮廓 线多取自然式。再依山傍水落座建筑，衔以道路，植 以自然式树木花草而融为一体。 １．３建筑以木构为主 中日韩园林中的古代建筑的相似性是很强的。 木构为主、砖石为辅。结构是梁柱式的，由台基、墙柱 和屋盖三部分组成。屋盖的类型和组合富于变化，有 别于西方木构建筑三角形直线性桁架。我们则师法 自然鸟翼的形象、化为人工线型的起翘屋盖。既利于 排水又有起翘的美观造型，凝诗入画宛仙境也。建筑 传统程式化，有门楼、堂、斋、室、房、馆、楼、台、阁、 亭、榭、轩、廊、墙、舫等适应当时社会生活需要的基 本类型。除以上单体建筑外，三五座单体建筑组合成 建筑组，更多的建筑组合成建筑群。园林是由单体建 筑、建筑组、建筑群与环境共同组成主次分明的协调 整体。建筑群往往以四合院为本体，发展为不同的四 内聚力。细部装修取材于历史或神话、传统故事，更 取材于自然。 １．４擅于用自然山石布置园林 中日韩都擅用自然山石布置园林，这不仅因有 产石的自然资源，更因为古人有嗜石的传统和受山 水画的影响。中日韩或利用自然，或人工置石，充分 发挥了山石挡土、减少；中刷等实用功能与赏石、观山 等造景功能的完美结合，从而构成各国园林的民族 特色。 １．５自然式的植物种植 崇尚自然的思想集中表现在利用自然山水为多 样微地形起伏创造的不同小气候条件，以便种植各 样的植物。植物专类园便将植物以类聚于所适应的 特定环境，如竹园、梅园、樱花园及薄荷园等。对植物 般不采取几何造型的修剪，任其自然生长，日本修 剪树木多是自然式或盆景式造型。四时是自然的属 性，因而也强调季相构图，春华、夏荫、秋叶、冬干。植 物的色彩构图以素雅为主，花色为点缀，所谓“万绿 丛中一点红”。秋季则“醉颜红枫”，色彩对比强烈。冬 季则有“岁寒三友”松、竹、梅高尚，睛操的联想。 ２中日韩园林的独特性 鉴于自然环境和社会、民族文化的差异，三国园 林不仅有独特性，而且独特性大于相似性，八仙过 海，各有所长。 中国哲学起主导作用的是儒家思想伦理的中 庸、中和思想。肯定“中庸”为道德行为的高标准，主 张“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适中为不偏不倚，五过无 不及”。董仲舒说：“中为已发之情保持在无过无不及 的状态。”还有释为“发而中节”，要将人的思想感情 容纳在社会伦理道德的规范中。因此宇宙观和文化 总纲是“天人合一”。反映在中国文学是“物我交融”、 绘画是”外师造化，内得心源”。园林即明代计成在 《园冶》中总结的“虽由人作，宛自天开”。园林以自然 为外貌，文化为内涵。主要创作理法是“巧于因借，精 在体宜”的“借景”理法。即人如何发挥不同的地宜来 兴造园林。并非“有法无式”，而是“有成法，无定式”。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园有异宜，“式”便因地而无定式了。李泽厚先生概括 中国园林为“人的自然化和自然的人化”。 而我所感知的日本民族，园林肇自神池、神岛的 言，日多用置石，少用掇山；韩多利用自然石造景而 少以人工掇假山：中国古园“无园不石”，以掇山为 主，兼用置石。就山结构而言，石之水平衔接称“连”、 竖向衔接称“接”，日本多连少接，中国接连并用。 在园林建筑方面，中国以瓦屋顶为主，草屋顶只 神社庭园。继而在佛教、贵族和武家政治、禅宗和西 方综合影响下形成日本园林艺术，但其文化主体追 求“清纯”，清澈平淡，甚至“枯淡”，是为日本园林总 体特色 体现在山水、建筑、置石、筑山辅地和植物种 植诸方面。兴造之物，务求达到最高水平，欲深研而 造极。自然景物追求极其自然，人工美追求极其人 工。如同一树干锯下对应的自然形带树皮的两扇木 片就可做园门。中国也崇尚自然，但园林之门扇没有 追求到如此程度。避暑山庄秀起堂宫门名为“云牖松 扉”，意境深远而做法仍合乎营造则例，并不真以松 板为门。为了保证“纯”的实现就出现了相应的理法 和模式。中国是”有法无式”，而日本可以说是”有法 有式”。山、水、石或石水盂、石灯笼、竹篱，都深研出 各种程式，详到分流派。如山水有正、行、草之分。日 本庭园茶庭等的“拾石”，山石有相应的固定名称和 位置，石高和间距都有规定。日本在自然山水方面鉴 于气候潮湿和追求至极而形成模拟性、概念性的枯 山水，以沙代水，以石代岛。中国上海明代园林秋霞 圃中原有小型枯山水，但做法不同。日本环周皆海， 从自然海景提升到抽象的枯山水。人工耙扫沙面表 现水的波浪纹，可谓纯到“绚烂之极归于平淡”的极 端，于平淡中创奇景，充分展示了民族文化的独特 性。而中国往往作枯山水是借雨成水景，无雨是有水 意。《园冶》有所谓“假山以水为妙。倘高阜处不能注 水，理涧壑，无水似有深意。”中日韩山水布局同受 “风水”理论影响，韩昌德宫建制之自然观是“山是宇 宙的根本，岩石是其骨架，水是其血液，树木和花草 是其毛发，雾是其气息。”朝鲜王朝定汉阳为都城时 以骆山为青龙、仁旺山为白虎、南山为朱雀、北岳山 为玄武、清溪川为明堂水。这反映了三国的相似性。 而景福宫宫室建筑布置在南北轴线上，景德宫则因 山随势布置，没有统一轴线而各自形成相对独立的 空间。景德宫中也有“四象“之举，但在中国取天人之 中，宫苑之宫可依山为轴，但必有轴线。苑则可“因山 构室”。在水中置岛方面，含有方池圆岛、曲池方岛。 这种象征天圆地方的做法中日也有。但日本有形象 的石岛，如鹤岛、龟头岛、鲤鱼石等。就山石用法而 是少量点缀。日本则以草为顶的建筑比较普遍，自然 环境受地震和潮湿的影响，有材轻、架木台基等特 色。文化思想方面则还是受“淳朴”的影响。中国古有 茅茨土阶、明台高堂。发展至清明，宫苑为金碧辉煌 之琉璃瓦顶，民间宅园则为粉墙黛瓦栗柱。无论从形 体、质感和色彩而言，中和、时中。日本则追求自然、 朴素之极，除木构外，竹构草顶，甚至茅茨土阶。石构 建筑及辅地也同样清淡古朴。较之中国崇尚自然、尚 朴鉴奢在程度上更有所追求而各成一格。日韩园林 似都有了清淡中渲染较饱和的鲜艳色彩，而中国一 般不如此。韩奥运会场主入口建筑外朴内华，形体简 约新颖，内装修色彩民族化，很有韩民族特色。 中日韩园林的相似性和独特性都是在自然环境 和人文思想综合因素影响下形成的。我作为中国风 景园林设计教育工作者，对日韩了解很有限。诚望不 吝指正。 作者简介： 孟兆桢／１９３２年生，男，中国工程院院士， 北京林业大学园林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中国风景园林学会副理事长／本刊常务编委 （北京１０００８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