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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三姐》山歌的传统艺术赏析

时间:2020-04-09 来源:乌哈旅游


《刘三姐》山歌的传统艺术赏析

[摘要] 《刘三姐》山歌继承和发扬了中国民歌传统的赋、比、兴、夸张、重叠、对仗、诗性形象等艺术手法 ,为世人开创了一个有声、有色、有形、可听、可视、可吟的诗性审美境界。

[关键词] 《刘三姐》 山歌 诗性 审美

1960年,歌舞剧《刘三姐》大演于广西,震撼1200多万观众,接着四进中南海演出,全国巡演500多场,红遍中国,拍成电影之后又疾速风靡港、澳、台、日本、东南亚等地,掀起海外持续20多年的“刘三姐热”,成为今古奇观的国际文艺品牌。《刘三姐》魅力巨大而恒久的重要因素之一,是其独具的山歌艺术审美。

一、“赋”直无弯,刚劲深刻

“赋”是我国传统的民歌表现手法之一,对于刻画形象、揭示本质、表现主旨具有特殊的艺术功效。“赋”就是白描,直说无弯,且铺开来说。《刘三姐》山歌用赋极其频繁,如当面驳斥财主的“众人地,众人天,众人河川众人山,众人茶山众人管,与你莫家不相干”,就非常直截了当,一针见血。赋的用法往往是先白描后铺开,如揭露秀才的“不懂唱歌你莫来,看你也是一蠢才;山歌从来心中出,哪有船装水运来”,前两句直抒胸臆,后两句将“不懂唱歌”、“是蠢才”的主旨进行展开铺叙,深化论证,说得既直白又刚劲;赋的力量不仅在于直说,更在于铺开,如“州官出门打大锣,和尚出门念弥陀;皇帝早朝要唱礼,种田辛苦要唱歌”,“州官”、“和尚”、“皇帝”的连串重磅铺陈,直说了“要唱歌”的理所当然,表述得十分强劲而深刻,无可辩驳,显现“白描见心,直言见情,铺开来说见灵魂”之功效。其实赋不仅仅直,直中亦有曲,如“连就连,我俩结交订百年,

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谁不幸先死了,也要在奈何桥上等待另一个,然后一同走进阎王殿,把相伴百年的忠贞之情表述得异常隐寓而深切,潜在着十足的表现力。

二、“比”、“兴”联姻,形神兼备,意境深远

“比”即比喻,是利用人们日常所见惯了的具体事物作比喻,把想说的复杂事物、艰深情理明白、生动地表现出来,如“想妹一天又一天,想妹一年又一年;铜打肝肠都想断,铁打眼睛也望穿”,用具体、通俗的比喻把深切思恋的情态表现得鲜明又生动。“兴”即起兴,是先借用人们熟悉的草木地理人事等等现象来激发联想,隐寓或引出所要表现的事物,起到以景触情、烘托氛围、铺垫引路的作用。《刘三姐》山歌通常比、兴联用,传统称“比兴手法”,比兴手法的运用,使山歌的形象性思想性倍增,如“刀砍杉树不死根,火烧芭蕉不死心;刀砍人头落下地,滚上几滚唱几声”,此首前两句既作兴起又作比起,以“杉树”、“芭蕉”双兴双比,渲染一种宁死不屈的氛围,为后面的主旨句出场作逻辑铺垫,把一个杀了头也要唱歌的形象栩栩如生地推现出来,形神兼备,情感强烈;又如绣绣球时的心理独白:“花针引线线穿针,男儿不知女儿心;鸟儿倒知鱼在水,鱼儿不知鸟在林”,第一句是起兴,第三、四句是比喻,把三姐知道阿牛爱自己,而阿牛却不知三姐也爱他的缠绵情思形象地道明了出来,表述奇妙,耐人寻味。还有的歌,全用比兴来表达难言之隐,如对歌场上,秀才示威:“牛角不尖不过界,马尾不长不扫街;我若不是画眉鸟,怎敢飞到这里来”,三姐回敬:“你是山中画眉鸟,我是游山打猎人,利箭扣在弓弦上,叫你有翅难飞行”,双方针锋相对,互示杀机,却全用比兴替代,隐山藏水,显声而不露色;又如阿牛向三姐探情示爱:“新买水缸栽莲藕,莲藕开花朵朵鲜;金丝蚂蚁缸边转,隔水难得拢花边”,三姐向阿牛暗示鼓励:“对河有只鹭鸶鸟,眼睛明亮翅膀尖;有心飞过连天水,莫怕山高水连天”,一对一答,委婉含蓄,没有提及半个“爱”字,而爱意自明。

《刘三姐》山歌更多的是赋、比、兴三法并用,兼收并蓄,相得益彰。如“上山有棍

打得蛇,下水有网捉得鳖;有理敢把皇帝骂,管你老爷不老爷”;“天上大星管小星,地上狮子管麒麟;皇帝管得大官动,哪个敢管唱歌人”。此类山歌,占尽中国民歌传统艺术之鳌头,兴用于引题,比用于揭题,赋用于点题,极尽“兴隐、比显、赋直”之功力,形象越加生动,寓意越加深远,思想越加深刻,对揭示事物本质、表现歌词主旨尤显功效奇特。

三、夸张浪漫,情感强烈,揭示深刻

诗歌重在抒发诗人对生活的深刻感受和强烈情感,而这些有时非用夸张修饰手法不足以表达,《刘三姐》山歌的夸张手法就运用得极为出色,如“你歌哪有我歌多,我有十万八千箩;只因那年涨大水,山歌塞断九条河”,这里把“多”的抽象概念描绘得既具体又形象,抒发了一种凛然豪气;又如“莫夸财主家豪富,财主心肠比蛇毒,塘边洗手鱼也死,路过青山树也枯”,这里就把“毒”的程度阐释得既确切又深刻,表现出一种沉沉的愤气;再如“入山莫怕虎狼多,下海莫怕蛟龙恶,剥下龙鳞当瓦盖,砍下虎头垫柱脚”,大无畏的气概惊天动地。这些山歌,运用浪漫主义手法,抓住实质进行夸张,将细微扩展,把无形变有形,将事物的情状更鲜明地突现出来,构成明晰深刻的艺术境界,抒发强烈感情,揭示深刻本质。

四、重叠、对仗联用,形象层出,情感叠增

“重叠”指同一首诗歌中反复出现相同或相似的词或句,通过这种反复,塑造生动形象,表达深刻情感。《刘三姐》山歌的重叠手法运用频繁且不失传统艺术功力,如“画眉困在八角笼,八角笼门锁重重,八角笼门重重锁,眼望青山难出笼”,此首每句重复一次“八角笼”,每重词一次就更新一种形象,加深一层愤慨之情,二、三句是复句,将“锁重重”换为“重重锁”,不仅是音韵的调整,更是情感的强调,强调了“眼望青山”却“难出笼”

之浓浓归情。重叠不是原地踏步,而是内容的推进、形象的更新、情感的升华,如“多谢了,多谢你这好心人;谢你拦路刀一把,谢你捆人绳一条”,“谢”字的四次重复,“你”字的三次出现,“一”字的两次复用,层层剥开“好心人”的虚伪面目,层层加强愤怒控诉之情;再如“不欠租米不欠债,无亲无故无往来,我家不是财神庙,财主哪会进香来”,否定词六次重现,每一次“不”、“无”的重复,都是形象的转换,都把讽刺和愤慨的情感进行叠加,堆成一山更比一山高的重峦叠峰,形成一连串心灵的怒吼,形象深刻,情感强烈,震撼人心,在深化主旨的同时,还使韵律产生一种回环往复的音乐美,显现重叠手法的特殊艺术功效。

重叠与对仗联用又是《刘三姐》山歌的创新。如“ 风吹云动天不动,水推船移岸不移,刀切莲藕丝不断,斧砍江水水不离”;“竹子当收你不收,笋子当留你不留,绣球当捡你不捡,空留两手捡忧愁”;再如“天崩地裂我不怕,水泡九洲我不惊”,“唱歌莫给歌声断,吃酒莫给酒壶干”,此类对仗虽不如律诗那样严谨,但与重叠联用,就显得形象层出,情感叠增,韵律跌宕,用山歌唱出来,铿锵顿挫,荡气回肠,有一股不可抗拒的表达穿透力。

五、塑造视听形象,表达深沉情感

“歌即诗,诗即歌”,《刘三姐》以“歌”为基调,着力塑造诗性视听形象,毫不失却“诗”的音韵美和意境美。《刘三姐》山歌主要继承古诗七言四句体,句式整齐、押韵规范,如“小小黄雀才出窝,谅你山歌也不多;那天我从桥上过,开口一唱歌成河”,工整的一、二、四句押韵,节奏明朗,韵律和谐,吟诵起来就是一首侃侃抒情的乐曲;又如“心想唱歌就唱歌,心想打鱼就下河;你拿竹篙我拿网,随你撑到哪条河”,“心想”、“唱歌”、“就”、“河”、“你”、“拿”、“我”的重词复现,音韵抑扬回环、一唱三叹,此类山歌随口吟诵就己够悠扬婉转,影剧中再配以优美的山歌曲调及现代交响音乐,配以不同

风格的独唱、对唱、领唱、合唱、二重唱、多声部唱,使“诗”与“歌”融汇,“画”与“音”合一,音乐形象就更为丰富多彩、美不胜收。《刘三姐》山歌奉行传统民歌以“形”寓“情”,以“境”表“意”的表现模式,总是以赋、比、兴等等多种手法,刻画明朗朗的视觉形象来表达深沉沉的思想情感,如“取笑多,画眉取笑小阳雀,我是鸟才学唱,绒毛鸭仔初下河”,“小阳雀”、“ 鸟”、“绒毛鸭仔”,三层比喻,三重意境,叠加成一个虚怀若谷的鲜明形象,表现对乡亲们的谦虚谨慎和深情厚意;又如“你讲唱歌我也会,你会腾云我会飞;黄蜂歇在乌龟背,你敢伸头我敢锥”,一个居高临下,尖锐泼辣的战斗形象突现了出来,表现了对财主帮凶的蔑视和抗争。《刘三姐》以歌代言,一句话一首歌,一首歌一个形象,一个形象一腔情感,往往是三言两语就勾画出鲜明生动的视听形象,以形为外壳,以意为灵魂,形依意而生,意借形而发,让人“思接千载,视通万里,神与物游”,透过形象体验歌中情愫,作为影剧语言,确实独具简洁明快,形神兼备,韵味隽永之特色。

六、结语

《刘三姐》山歌继承和发扬了中国民歌的传统艺术精华,再配以现代舞台、银幕表现艺术,为世人开创了一个有声、有色、有形、可听、可视、可吟的诗性审美境界,吻合了大众的艺术审美需求,共振了普遍的人性美感,具有超民族、超国度、超时空的艺术魅力。

参考文献

[1] 邓凡平、牛秀、黄勇刹、曾昭文、龚邦榕.《刘三姐》(第三方案)[N].广西日报.1959-9-3.

[2] 电影《刘三姐》,长春电影制片厂,1961摄制.

[3] 舞台艺术片《刘三姐》,上海电影制片厂,1978摄制.

作者简介

周佐霖,河池学院中文系讲师,硕士,主要研究古代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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